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喜欢的是这个位置,站在窗前,看窗外正对着绿化带,想着若是住进来,遇到一个休息的日子,坐在窗台,看着外边阳光如水,跳荡在深深浅浅的绿色上,柳绿花红,碧草红枫,而我人在窗台,捧一杯香茗,翻一页闲书,看书或风景,或只是发发呆,尘世纵然红尘万里,而我躲进小楼,至少可以有一刻把日子过成神仙。
如果是春天,遇到春雨菲菲,窗外更加雨润红湿,景色的颜值又会增加很多,画个画儿,怀个人,思念一首诗的意境,谁还会惦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柴米油盐酱醋茶。
于是,我买了,我住了进来。我遇到休息了,现在是春天,春雨菲菲,外边果然是深红浅碧,也果然被雨水洗得雨润红湿。但,我,想我打算的那么琴棋书画诗酒花?才怪!
窗台上一片凌乱,撒满了玩具,上面挂满了衣服,刚从洗衣机里晾出来的,两个小破孩,图图和他的小伙伴志远,现在小凳子上,挤在一处伸小手要去接一点窗外雨水,嫌弃他们开的窗子太小,挤着挤着马上互相推,从小凳子上滚下来,一声比一声高,喊我这个姑姑,自然是互相告状。喊得屋檐都要不在了。而我妈,图图亲爱的奶奶,在厨房里喊,看好他俩,不要着凉什么的,不要让他们被玩具绊倒?
现场,用现代汉语说,乱七八糟,用古代汉语说,满地狼藉,用常用口语说,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用英语,用法语,用随便什么语也说不成诗意。
而我的大脑,没有变成浆糊已经很对得住我了。
现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我本来以为,我不去千里烟波,不去庐山烟雨浙江潮,不去洞庭赊月色,不去将船买酒白云边,只是在自己家里看看绿化带,就是很现实了。即便我有丰富的想象力,也没有想到现实是这样的。
人生,就算所有的设置都是向着诗情画意,但最后发现,柴米油盐能过下去就不错了,剩下的,还要去挣去买柴米油盐的钱。
岁月不可思,思之令人老。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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