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听妈打电话回家,打给我们邻居家,内容是关于把她的一个户口本还是什么的一个东西捎过来,是检查什么的时候要用。
这样的事情,一般我们都习惯了一句话就说完了,所以呢,听我妈跟我叔说着实在比较有意思。
妈在这边对我叔,以为是邻居,而且他做一个村子里的干部之类的说:家民,我的那个事情你打听过了没有,是不是那个保险可以用的,可以报销的?
叔在那边回答,带着一点点醉意朦胧的感觉:这个,还没有去问呢,中午去喝酒,喝多了,我给你问呀。
一下子想起来家乡的时候,冬天的日子,闲来无事,想着过年呀过节呀走访亲戚呀之类的也许就是为了给聚在一起喝酒说说家常之类的找一个理由吧。一天的时间,早上起来,也不算晚,忽然心头想起来一个事情,也并不去打电话,也许打电话也见不到人,也许是想节省一点电话费活着想走走,然后就说,从这里到那里也不是很远的,然后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再叫就听不见了,原来已经转过去了。然后就踱步到另一家去,屋檐下,墙根下,大树边,猪圈旁之类的地方,寻觅到那个大概要寻找的地方,跟屋子里出来的孩子问上一生:那个你爸呢,或着你妈呢?然后也不是一定要确切答案的,这个时候屋子里要是有大人就问询出来,见了来人,寒暄上一生其实谁也不要答案的你吃饭吗?活着你喝汤吗?之类的话,偶尔如果刚吃的那一段饭略有特别,比如吃了谁家带来的什么鸡鱼肉蛋乃至于巧克力什么的,就陈词拿出来分享一番,听得人评书一下做为另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就慢慢的过度的谈话的结果。
比如等一下,这个电话打完了以后,那个慢慢的踱步到村子东头活着西头的人就该是我老爸,在晚上的灯影里走过去,见着人,问上一问:那个听说家是在那里的?然后被指引过去,我爹比较爱说话,就不是很能确定会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也许要到人谈话倦了要回来的时候,猛然醒悟一般的会跟人家说:那个你嫂子,她要捎带上一个东西。然后听说一句:那你拿来呗。但也许是另一番情况:坏了,坏了,刚刚走。
家里的事情都是这种格调的,永远跟高效率都不沾边,所有的事情都是靠着正巧,正巧赶上,什么都是应该的,如果没有,那就是不巧,也就再想别的办法。
听着妈妈为这么一句话的事情在那里话了一番家常,要是我,可能找话也是有难度的,就有点明白为什么村子里人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近,一句话能都能话出来一篇。
这样一件事情,妈给叔叔打过了招呼,然后会过来打电话给爸爸,主要自然是指示他东西在那里,中间有一点小曲折之类的,但是我听着最后落脚点显然不在这里,大段的内容是在告诉爸爸要吃白菜,那个白菜有很多质量都非常好,好不容易买的,要记得吃,那个冰箱里太多的东西,要记得吃。
觉得妈在上海,是把我们村子里的节奏也带过来了。听着她那边打着长途话着家常,听一场把酒话桑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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