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这地方大其实也是蛮大的,就是人和东西太多了,所以觉得那里都小小的,很多的地方过其门也就路过了,根本就想不到要去看,于是不经意间很可能很多的地方门都成了桃园渡口,被我们不经意间忽略,从不曾想过里面也许还有夹岸桃花,武陵人远。
就比如那一所上海戏剧学院,两边的门我都路过无数次了,到今天进去了才知道里面还有绿树,还有草坪,还有人文的雕塑还有别致的红馆还有看起来很有视觉效果的红房子,梅子黄时雨的季节里在里面慢慢的走过,就像是从不小心推开一处柴扉,进去了却看到了五步楼十步阁百步回廊还有掩映着的幽木花房。
之所以感觉这么好,是我这次误入毫无思想准备,又不是去寻找人,也不是去学习,更加不是去看戏或是看美女帅哥,我不过就是下雨天路过,想着在里面避一下雨至少要好过谁家的滴水的屋檐或是嘈杂的饭店什么的。
就这么撑着伞掩着从戏剧学院表演的那座别致的楼房过去,看着路边人造的流水在石阶上流过也是潺源的意境,然后沿着草坪,一步步踏过那条小径的青苔,顶着上面树木浓浓的影子和雨里沉甸甸的绿目光漫不经心的飘过对面的红馆,慢慢的走上他们图书馆的台阶,然后在外面休息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坐下。
我并没有去研究他们的图书馆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大概不是,就算是想来大都是关于表演的吧,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更何况里面应该有人,不如外面清静。
外面的屋檐下有一个书摊,细看却并不卖书,一位老人背后的牌子上写着什么书法班级结业的作品展,想来前面一本本硬皮的装帧该是书法的作品的,并没有人光顾,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是不是欢迎人光顾的,看过去倒是觉得这样的一个好人守着这样子的一桌子书法很好,尤其是老人看过去那么还那么精神,像是在这个非书法非艺术的年代里还守着他的横平竖直,守着他的撇撇如刀,点点如桃。趁着一帘烟雨,感觉人和他对面的书法都像是有着流动的气韵,而面前无人的空间,像是上好的留白。
图书馆的一楼很是空旷,有一家书店还是咖啡屋只是占去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一大片的空地不过是门的两边摆着两个沙发,坐在沙发上,目光里一片都是空地,上面房子的屋顶又是特别的高,微微的洒下来一些天光,那空地上还滴着水的雨伞看起来与一个雨季多么的和谐,像是在演绎着雨季的故事。
门那畔的沙发上两个女孩子应该是学生,讨论着排练的事情,那应该是他们的日常上课吧,或者是汇报演出,她们先是讨论,然后是温习台词,分别饰男女角色,因为没有人也没有别的声音,两个女孩子的声音虽然低,然而很是清晰,那戏词就清清楚楚的落到我这唯一的听众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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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我是一个男人,一个自私的动物,我不想伤害谁,也不想亏待我自己。
女:今晚回去就和她上床吗?
男:你小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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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 我是不是该内疚。
女:我不想你内疚。
男:像我这种人死了也会下地狱的,阎王爷拿锯子把我一劈两半,你得到的也是一半。
女:你太太是好人,她会上天堂的。你和我会下地狱,在地狱里我得到的也是全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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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这样的内容吧,她们的声音低低的,就是温习着台词也没有表演。感觉这做习作用的台词也凝结着人的心血和认识。
外面,是一个墙角,下面是绿草,墙外是木质的栅栏,栅栏被水一湿,比较有江南的感觉,草被雨洗的更加的绿了,看得见雨水滴滴答答,像是一滴滴空阶滴到明。
所有的静静没有人打扰的日子都很好,好的就像一首山水田园诗的意境,随便的呆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像是“野渡无人舟自横。”
只是,不管这样的意境多美丽,多自然天成,多云淡风轻,甚至多么的是一只小船的梦寐以求,做为一只小船都是被动的,至少要江水无波,要风平浪静,“野渡无人舟自横”才有那么点可能,若是江是三峡那里的江水,若是风是卷起来钱塘潮的风,野渡无人只怕是已经覆没的后果,一只小船可还敢要什么意境。
想来如果看到一只小船在奋力拼搏,不管姿势的滑行,也未必是不想诗情不愿意意境,或者是因为不能,或者是因为这有这样子努力到达了港湾才能避开最近的一场风暴,让自己有继续航行的可能,就像苍穹之上的鹰,一点也做不出“两只黄鹂鸣翠鸟”的诗情,它们找死吗,胆敢懈怠到这种地步。
要想不受到风雨的干扰,最好的办法是穿透风雨飞行到风雨之上的平流层,若是不能,风雨之下,最可能的是沦为泥泞,到那时候蘸着满身的泥水谁还敢那么潇洒的说: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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