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花初绽,如同三月的桃花,不过是一缕寒香,一缕箫声,丝丝缕缕的缠过来,携带这梅花的香味儿,飘向天涯,那是谁的思念,像是漫天的雪花,散开,就布满了整个苍穹,那思念的对象是谁呀,是人,是春,还是年华,是什么值得这样的一场相思,情到处,天堑无涯。
涉水,就这样过去吧,在如水如霜的月光下,清冷的一条河,悠悠千年,似乎从洪荒深处流淌而来,一叶扁舟,我不是寻访,是随着它流到沧桑尽头。一路上看沧海变成桑田,变成桑田,看得多了,人也就倦怠,就终于沧海桑田地崩山摧的变换中连睫毛都懒得动一下,就这样任凭眼前山峦连绵江河横断。
月涌大江,白练如带。那是情思初起,四散流开。抬头,星月流转,旭日升起,我在磅礴的日光与海浪中黯然神伤,只想离去,又不知道该去想哪里,又归去何方。有召唤,透过那么高的天与那么厚的土地传来,我听得见,只是无论如何辨别不清楚方向,那些召唤到底是在那里呢,是引人归去还是催人离开。
路在天涯,人在天涯。
总是日暮下寒沙。
登舟,不知道是那一处的岸。照样的是万家灯火,照样的是孤馆清寒。唯有我,似乎是永远的过客,每一处,步履匆匆,都是路过,不曾有片刻的停留。
村酒才熟,就这样靠着窗外,寥饮一杯,浇了满腹萧索,目光落处,随便的停在人和物上,也都像是暂时的停泊。
闲敲棋子,也许可以等来,也许可以偶遇相同的生命,那些生命,和自己一样,剥去了华年赋予的华裳,一个个的眼神都沉淀着生的苍凉与命的悠远渺茫,相聚,烫一觞酒,用话语温开了生命沉淀的爱恨,于是满室芬芳。
终究也可以沉醉,在足以醉人的氛围,也许还会高歌,用心底最深处的音为世上值得的人,不介意被别的人听去,也不去在意听去的人不懂,然后醉扶归。
篱门未掩,我等你踏雪而来。还不肯归来吗?那独钓寒江雪的孤舟蓑笠翁还要多久才肯做风雪夜归人?
鸡鸣未已。这一个冬天的早晨窗外还听得剑雪压断的树枝的声音,我守着我乡下的草房数那满目的星星,那是风雨打破的草房顶上漏下的晨曦。这一刻,有谁牵挂,有谁猜测,我是停泊在这里。
大漠的风沙外,刁斗已经生锈,昨日的连着梦想和热血楼兰被风化成今日的大漠深处等待求证的传说。唯有我,人还在跋涉,思无涯际,海阔天空,随处飘零,任意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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