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天才宝贝,谁见了能不相怜。难怪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姐姐临别时也要郑重托付于我,方才放心离去。
我有时候看着他们会看的很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姐姐的影子。有些人相遇过就会留下痕迹的,就像我姐,哪怕和她遇着的是孩子,在孩子的身上也会留下她的痕迹。而这些他她留给我的孩子,竟然也会像她一样的宠着我。
我本来就是个“神经”的孩子,敏感而冲动,喜忧无度,哀戚无端,动不动心情便会无由的郁闷,且无因无果无由无度无可解释亦无可劝解,只能由那无由的闲愁泛滥。每当这时候,我就不说话,一个人走到教室里,背对着黑板,静立着,神情是自己掩饰也演示不住的茫然和无助。
那些孩子会慢慢的注意到我的异样,然后会慢慢的静下来。
待到寂然无言。
我便会懒懒的说:我心情不好,想给自己读点东西,你们听懂听不懂都不要出声,静静地听着好不好?
他们听出我声音里的哽咽,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顺着我的。
于是,也许是屈原的歌,也许是李白的唱,也许是苏子的沉吟,也许是易安的叹息,也许是席慕容的《渡口》,也许是余秋雨的《废墟》,也许是海子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也许是食指“我的鲜花偎依在别人的情怀”一字一句的念起来,有时候也并不清楚自己在念什么,泪会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教室里,寂然无声。而窗外,也许有别的老师或校长经过。赞:多好的课堂秩序。
而,我真正的课堂-----的确别有一番风光。
有时候我讲着课,偶尔也会注意一下,只是我的那些宝贝们根本无意于别人的存在,他们一向是无意于别人的存在的,无来由的骄傲着。
卫星的凳子是噼里啪啦不停地倒,伴着他的惊呼,旁边美菊尽力的反抗者他的干扰,前边的小珍一定是在欺负他的同桌,赛赛和站站在传纸条,乾乾能在我转身写字的时候把同桌的凳子抽掉,且,屡抽不爽,芳芳笑的很阳光这意味着附近又有一个家伙要倒霉了,其他安静一点的大概是在睡觉,唯一不睡觉又很安静的玄玄又在低着头削铅笔了------
但我一出问题,却立即会有人抢答,此时,我知道,这种表象下,我的课他们也都是听着的。于是,我继续讲我的课,
----忽然教室里传来另一个声音:上课谁让你睡觉的,起来!
声音很严厉,且伴着拍打的声音-----是来巡查的校长。
但尚尚,那个香梦沉酣的孩子,岂是这种方式能够叫醒的。
于是校长喝了数声,打了数下,梦者未醒。
我看着无计可施的校长说:他病了,有点发烧,是我叫他休息一下的。
此言一出,全班目光对我同时一眨。
校长大悟,喃喃说:病了呀。踱步出门。
掩门后,全班大笑,且叫:老师你说谎,骗校长。
我也笑了,笑着走到梦者面前,一脚踹到凳子。
睡着的尚尚果然没有摔倒,因为他已经站起来啦。
“刚才醒了”
“醒了”。他说。果然呀,最难叫醒是假寐。
“醒了为什么还装睡?”
“怕校长训我,不敢睁眼睛”。我知道他们会撒谎,会欺骗,只是从来不对我。
我的话听见了?
嗯
知道为什么?
帮我。
怎么谢我?
我考试考90分以上。
多少?我抬高了声音。
他挺胸,抬头,声震屋檐:95以上。
我笑笑,说“睡吧。
他又伏案大睡,而我的课堂,不到半分钟内回复到校长到来之前。
改作业的时候,我也喜欢抱着厚厚的一摞作业本到教室里去,那自然是为了吸引他们围过来。
翻开一个,丽丽的,她便会在一边讨好,:老师,我给你搬个椅子,看老师累的。待我坐下后,他便道出真是的意图:老师,给个“优”吧-----
下来,闪闪的---
“老师,我给你捶捶背吧,给个优,好不好?
下面,站站的。
“老师---老师---他没得讨好了,站着思索半天,老师我帮你倒杯水吧—”
于是,忙将起来。
享受吧!
其实我去教室批改作业的初衷也不过是纠错及时到位一些,后来才发现还有上述的种种好处,所得远远大于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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