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有一些小本子,虽然也不过是随写随扔,然而一直都有。它们大都是一两块钱买的,地点也大都在地摊上,被我随便的放在包包里,还有案头桌角,一群村姑,我说它们。其中,只有一个例外,那个本子漂亮的不像是我的,紫色,端庄典雅,淑女一样,紫色是我喜欢的颜色,却少有用来做封面的,难得怎么找来这样的一本,简单,大方,好看的不像话,那是我的妹妹闪闪买给我的,不仅仅是封面漂亮,里面还有卡通的笑脸,手工的,她画的。
里面的文字,是我写的她。然而,因为我一路漂泊,回家时候寥寥,回去时要带的东西太多,也就一直顾不上什么熟记笔记,更何况一个小本子还写过了字 谁记得呢?所以她就一直都没有看过,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
写那些文字的时候,是在一个西安的小旅馆,当时因为回去考一些试,嫌和朋友一起太挤,而且西安的旅馆又便宜,就租了一间,当晚也像别的无数的夜晚,想起来一些人和事,就随便画。
那些事以及事里面的人,其实是我和她都经历过,那是成长的过程里我俩唯一的一段相近的经历,却不是共同,不一样在时间,是我先她后,然而写成两个人两份回忆到底太啰嗦了,所以用了点构思,是我以第一人称写她的故事,反正那些事情对我而言,也其实是那般的熟悉,其实发生在我们姐妹俩身上都是一样的桥段,而且发生在对方那里也还是感同身受。
那是一段我们在一个地方,不同的时间里做小学教师的大抵相同的经历。
写的时候,曾经的前尘是昨日的往事一样的鲜活,无数今天的往事还是当初的未知。当时想着暑假拿回家和她分享,没有料到那个暑假我也没有回成家,后来就去北京就来上海,就把往事扔进了顾不上的年岁深深。
后来,在上海,买了电脑以后,小妹让我把平时乱画的东西放上去,我那时候打字太慢,就不肯干这活,这篇文章是小妹舍不得扔掉,不辞劳苦一字一句敲进去的。然后又过了一些时候,她帮我申请了博客,说放上去给闪闪看。
但是过去的两年,闪闪她恋爱结婚有孩子,人生重要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过来,又在有孩子的时候辞职在家,一天天的都觉得不是有心情回忆当初的时候,我这边也打仗一样的瞎忙,总之,往事只在时日里封存。
最近,闪闪打电话来,说宝宝大了一点点,可以放在家里给奶奶看着,她要出去教学了。我很支持,就想起来大概七八年她走上教学岗位的事情。
早晨给她打电话,知道情况是一个学校在这快期中考试的时候走了老师,因为她曾经去应聘过,就找到她。她,有点义不容辞,就去了,到了,就摊上教研室听课,听过后说她是最好的。她笑着:说我讲课活跃,不照本宣科,我根本就没有“本”可那什么照着。然后她笑着告诉我:姐姐,知道吗?她们现在提倡的方法就是你十年前用过,告诉我的。
我也笑了,说:过时好难呀。
然后,我就找出来这些当年的文字,以及文字里的当年的她,不知道应该是带着我的影子的她,还是带着她的影子的我。
闪闪是最好的小学教师。是一流的是一流的不在二流的也代替不了的那种优秀。不管有没有证书和职称承认。但是,所有她教过的孩子承认,我也知道,如果她不是一流的好,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手里的孩子交给她,然后跑出来。
她又去教学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小城的教育本来就落后,孩子们的书一直读的辛苦,不仅仅是没钱上学的辛苦,我说的是受着教育的摧残,很多的教室里,师生简直像是一对冤家,折磨着彼此。闪闪她去教学了,总是会多一班孩子可以幸运一点,因为闪闪如我一样坚信那些课本和考试无论如何重不过眼前的孩子。虽然她的教学成绩也一直非常的好。
我每次想到教育的问题,很多的时候不说一句话其实是沉重到连叹息都觉得是多余的。
只是,无论中国的教育无论糟糕到什么地步都不能没有,然而,不管怎样,如果孩子们能遇到一位好的老师,不管怎样的教育制度下终究还是会少受一些折磨,多一点笑脸。
制度不是一时半刻改的了的,更何况是在我们这个搬一张桌子都要流血的文明古国。
所以,我若有希望也只敢寄托在好的老师能够多一些,不是太辛苦整天铺在工作上的那种死死板板的那种好,反正,大抵能像我的妹妹闪闪一样,只怕孩子们也会幸福很多。不管在怎样的教育制度下。
闪闪她最近照顾着自己的宝宝又要教书,还好是不是跑回去看妈妈,应该会很辛苦的。所以,把这篇曾经的文章发出来算是给她加油吧。
忽然这些文字里孩子们如今想来都已经长成了风华少年或者豆蔻少女了吧,希望他们,所有的他们都很好,更希望分别后的日子,有人爱着他们,也不用太好,像当初的我和我妹妹那样喜欢他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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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给妈妈打过电话,快过圣诞节了,一时很是想家也想我的弟弟妹妹。
想起来他们就想起来龙应台的那一个比喻,说兄弟姐妹是一棵树上散开的枝叶。
如今,闪闪在家,缓缓那边又整理行囊,要从广州去深圳了,我们各在各的旅程,在这个时代里走路,漂泊,或者等待。
真像是经历着不同的风雨的树叶,但好在还在相同的时空,还可以做彼此的守护。
虽然这守护有时候只能是像我今天没事,发一篇曾经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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